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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
趙老四拳頭捏得骨節爆響,聲音啞得如同裂帛:“我隻能看着......看她每次背着糧袋子回去......被這狗東西剝光了衣裳丟在雪地上......罵她是千人騎萬人跨的人......可我......我什麼都做不了......我是外人......算個屁啊!”
人群嘩然!
幾個女人猛地捂住了嘴。
“賤命爛身子還想立女戶?我呸!”
王有糧猙笑着撲向柳娘,“弄死你個小娼......”
“咔嚓!”
刺耳的骨裂脆響。
謝雲景的皮靴裹着千鈞之力踢在他膝彎,王有糧慘叫着跪進雪窩。
沈桃桃已展開空白的戶冊,炭筆飛走龍蛇:“柳如芳,放妻書按謝爺軍印生效,西坡三丈地批為女戶基地。”
趙老四拽起柳娘凍僵的手,按在她血迹未幹的額角,又狠狠摁在放妻書上。
一個血指印如梅落雪佈。
鮮紅刺目。
柳娘渾身巨震,凍裂的嘴唇囁嚅着,看着那枚血印,眼淚終於滾滾而下。
被踩進雪泥十幾載的名字,第一次堂堂正正烙在了屬於自己的土地上。
風雪狂嘯着卷過戶冊。
人群裡一個、兩個、三個蓬頭垢面的女人默默走出來,在柳娘身後站成一片顫抖的樹樁。
枯瘦的手紛紛伸向沈桃桃手中的戶冊。
謝雲景玄色氅角在風中獵獵如旗。
他接過沈桃桃手中的戶冊,在上面重重戳下象征北境軍權的黑鷹印章。
夜裡,謝雲景看着柳如芳的指印,在油燈下泛着烏沉的光。
他屈指敲了敲沈桃桃記工分的冊子:“幾百號的流放犯,你把人家暖炕頭的‘活牲口’放了單飛......不怕半夜有人摸黑給你炕洞裡塞斷頭刀?”
沈桃桃正叼着半根紅糖棒棒糖磨牙,“咔吧”
咬碎最後一塊糖晶。
她慢悠悠抽出光秃秃的木簽子,沾着唾沫星子劃拉今日的煤塊工分:“寧古塔最值錢的是啥?”
“糧?佈?”
謝雲景蹙眉。
“是人,是能生火做飯、暖被窩的人。”
沈桃桃虎牙锃亮地磨着木簽豁口,“守兵營七百光棍,三五年摸不着女人的手,看頭老母豬都他娘的賽貂蟬,那些有老婆的爺們呢?”
她忽地嗤笑,木簽尖戳向遠處縮在牲口棚嚼雪的王有糧,“把婆娘當牲口,犁完地還能牽出去換三鬥糠,這種畜生也配有婆娘?”
謝雲景擡手擦了擦沈桃桃嘴邊的糖渣。
“女人離了牲口棚,”
沈桃桃手腕一甩,木簽精準紮在名冊上柳如芳的名下,“才能遇見真正心疼她的好男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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